鹿商

冬日花火,白昼流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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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李泽言×你】烛

*“时明时暗的烛火,终于变成了仅我所有的长明灯。”
*《NANA》24集剧情参考有,私设女主≠悠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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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“再来一次,嗯?”

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,和平日里开会下命令的时候都不一样。我躺在他身边,距离他的手臂大概三厘米的距离,是只要动一动就可以轻易被揽入怀里的位置。

然而他始终没有再靠近。

朦胧中我隐约感觉到他俯下身来,温热鼻息轻轻落在耳畔,令人不由得回忆起方才某些零碎的画面。但我此刻太过疲累,意识在清醒与入眠中浮浮沉沉。我没能顺利开口回答他。

于是他自言自语了一句,“睡着了?”

片刻后柔软被子的悉索声中,他翻身睡下,声音如同隔着一条弥漫着雾气的长河一般模糊不清。

“晚安。”

我因此终于放心睡去。

02
第二天我请了一天假。

他自然是一大早就离开了。那时我尚且清醒,送他到玄关的时候颇有些亦步亦趋的依依不舍。他沐浴在走廊里透出的晨光中,好看得像是一个不属于我的剪影。

我们随意寒暄了几句,说的无非就是一路小心之类的琐碎日常。他微微低头看我,无甚温度的眼眸中似乎有些若有似无的笑意,然后他大步走开,重新回到他的生活里去。

我扶着门框目送他离开,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的时候终于成功收回了目光。我关上了门。

从昨晚他出现在我家门口,到我们像枝条藤蔓一样将彼此紧紧缠绕,直至此时此刻,我心知肚明,他没有留给我一句哪怕权作念想的“下次见”。

他再一次从我的世界里抽身而去。

03
拍了些凉水到脸上之后,我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。

看了二十几年的熟悉模样,并没有和过往有任何的区别,依旧是这样的平凡而不起眼。

而这样普通的我,却在失恋一个月以后、失业当天,迎来了少女漫画中都不敢写的情节。

我不知道他是为什么选择了我,但我清楚我自己。从第一次在教科书成功案例里看到他开始,我就不能客观地将他当做寻常路人一般看待了。

他是如此的神秘而成功,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
04
我在会议结束后被朋友引荐给他的时候,不受控制地心如鼓擂。和在报刊杂志、电视采访中看到的不同,他是如此鲜活地站在我面前。

他甚至因为朋友的缘故,客套与关切半掺地宽慰了我失恋又失业的悲惨境地。

我支支吾吾含糊应了,而趁他不注意时,我将他看了一眼、又一眼。

后来我时常想起这次初见面的场景。

我看着他,就像看着一支在风中摇曳、注定会熄灭的蜡烛。他不属于我,亦不属于任何人,但此时此刻,我被这点微茫的烛光笼罩。因此积攒的勇气渐消,终究还是舍不得放开手。

他不属于我。

这一点,哪怕是克制不住地攀附上他光裸脊背闷声呜咽的时候,我也牢牢刻在脑子里,不敢忘记。

05
难得请假,突然间清闲下来我有些不适应。新的工作比上一份好了很多,工作环境也没有了那些乌烟瘴气,反而是夹在一群精英中我有些畏首畏尾。

偶尔开会的时候我遥遥站在玻璃门外看他。他仿佛是坐在他的荆棘王座上,下达着决定如此庞大的企业运转的指令。

而这样的他,曾经在我面前一颗一颗慢慢解开那身黑色衬衫的扣子,十指紧扣着不让我有退缩的机会,落在脑后将主动权全数掌握的手温热而有力。

淡漠的眉眼和到达顶点时微微湿润的长睫重合起来,我闭了闭眼收束思绪,没有再看。

也不知道他背上的抓痕还疼不疼。

06
期待着他来时,我有用不完的精力,不知不觉间就准备了满满一桌菜。但此刻我独自一人,自然没了这样的心情,随意下了个面就把午饭打发了。

接近两点的时候有人按响了门铃。

我猛地站起来,心脏仿佛被人捏住一般高高提起,但片刻后我意识到这不会是他。自始至终只有我在仰望他,他想来就来想走便走,去留从来不由我。

他既然没有同我说“下次见”,就断没有一天之内见两次的道理。

果然站在门外的是相识多年的老同学。那一瞬间他站在我门口的样子一闪而过,我闭眼将他的影像从脑子里驱赶出去,给了老同学一个微笑。

07
天色暗下来的时候,我才恍然意识到一天就这样过去了。

老同学已经离去多时,桌上为自己倒的一杯水早就不再有温度。我将双手放在桌上紧握成拳,试图理清思绪想一想刚才发生的事情,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克制住不想他。

刚才我被表白了。老同学是相熟已久知根知底的人,性格温和,丝毫不难以捉摸,和他截然不同。

非要说的话,同样平凡的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理智上来讲,我应该毫不犹豫选择老同学,如果没有他出现的话。

如果我从来没有真切感受到属于他的体温,今时今刻顺水推舟,我一定能够成功喜欢上老同学。我们展开一段平淡却也温馨的爱情,然后自然而然地,最终迈进婚姻的殿堂。

而他于我而言是一场冒险。所有的一切,全是未知。

我疲惫地长出了一口气。

08
我没想过要留住他。

从一开始我就知道,无论给我们之间的关系安上怎样的一个名头,决定权也从来不在我的手里。

但我还是婉言拒绝了老同学。我并不觉得非常后悔,也并未因此认定有得必有失,同样的情形就一定会发生在我们身上。我甚至不知道他只是那时恰巧需要我,还是对他而言我有什么特别之处。

唯一可以确定的是,倘若他再度出现在我家门口,我还是会对他点头的。

漩涡底部的光芒实在太过温暖,不是没有挣扎着逃离过,但我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。得过且过也罢,左右不会有人来指责我。

我到底还是舍不得他。

09
“你说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东西。”

说出这话的时候,他一副不想继续交流的样子按了按眉心,我顺着他的力道缩在他怀里,枕着他的心跳略微有些困倦,昏昏欲睡。

这一次他对我张开了手臂。

方才那一番好气又好笑的关于我们之间关系的探讨,最终还是以水乳交融告结。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知晓我心里所想,用他的话讲,“再好的脾气都要被你这心理活动气死了”,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什么性情温和的人。

我只觉得可能哀求了他一万句,破碎嗓音在喉咙中伴着浓重哭腔逸出,可他大概是真生气了,怎么都不肯放过我。

到最后几乎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无力,被他又拖起来安置在那个奢求已久的怀抱里,俯身亲了亲颤抖的眼皮。

是极为怜惜的姿态,我究竟是怎么错认了他的感情,会错了意。

他说,从他第一次来找我,就是来把我据为己有的。

10
经此一役之后,我曾经热爱的小说和漫画被他打入了冷宫。他拒绝让类似的情节引得我再胡思乱想,也对,当初后来下定决心要断绝我脑中以为的我们的关系时拿出的钱夹,大概让他真的受到了不小的冲击。

可能会拿这件事整整笑话我一年,直到下一个交往纪念日为止。

我对此颇有微词,却没有太大异议,毕竟事情的展开已经比我所想的最好的情形,还要再好上了几百倍。

时明时暗的烛火,终于变成了仅我所有的长明灯。

这样一想,就算为此被他笑话五六十年,只要他一直在我身边,我大概也是可以接受的。

大不了就让他睡沙发。

计划通。
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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